去年夏天是贯穿始终的炎热,不像“非典”肆虐的今夏,空气中弥散着恐慌,人们层层设防,仍在担心被不可预知的灾难击中,就连气候也象厚厚屏障下的人心一样脆弱而敏感,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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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不清有几年了,沙尘暴这个不受欢迎的客人总是在春首不请自到。去年的第一次兰州之行,是以在遮天蔽日的黄沙中逃进列车启程的。其时,去给孩子求医的焦灼心情与车窗外的情境倒也是“天人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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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8ikM&fl 迷迷糊糊从桌上爬起时,列车已行进在日渐消瘦的黄河旁,漫无边际的沙尘给原本的黄汤罩上了一层肮脏的棉被,目力根本无法触及河面,世界模糊成了一窗混沌。换乘汽车已是傍晚时分,途经黄河与这个城市最亲近的滨河路时,许是黑暗的作用,沙尘显得弱多了,暮色给混浊的河面调入了一些朦胧。向对岸望去,有一些建筑物,上面的霓虹灯闪烁在半空。黑暗中的灯光总是令人倍感温暖,就在那一刻,我被挽回了些许颓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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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p%B 再次到兰州已是三月之后。假如这时还是那种灰头土脸的心境,我毫不怀疑我绝对挺不过这酷暑下内外两火的夹击,好在心结已消。带着一身汗腻,与两位友人兴致勃勃地走向黄河边时,远远地就感受到了潮湿的河风送来的阵阵凉意,当黄河近在咫尺,疲乏燥热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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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9:3&[F 黄河铁桥的金属质感令人踏实。缤纷的灯火将夜空染成七彩,也给黄河水均匀地涂上了一层斑斓的光晕。前段时间的几次降雨使水位升高了不少,暗青色的河水犹如这个城市有力搏动的粗大动脉,从容不迫地向前涌动着,任由光波在自己时而平坦时而波谷交错的肌肤上挥洒着色彩。低沉厚重的轰鸣就在脚下生成,似乎很近,又好像是天际传来的隐隐雷声,游人的喧闹、孩子们的嬉戏声全都和谐地融进了河水的轰响,如同完美天籁中一个个跳荡的音符;铁桥和马路上响过的平时听起来很刺耳的汽车喇叭,此刻也成了这首交响曲中恰到好处的一支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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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1z%|I 游人中,有蹒跚学步的幼童,有颤巍巍地相互搀扶前行的老人;更多的是一些妙龄的情侣,他们是上帝都嫉妒的人,拥有青春,拥有爱情和美丽,还有什么景致能比他们更流光溢彩呢?时有三两少妇经过,曳地的裙幅被款款碎步撩起一道道波纹,迅即游过全身,又倏忽消失,好象她们的衣裙是被巧手的设计师用一匹有灵气的活水当作布料裁就的。 徜徉在滨河路上,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四十里黄河风情线滨河路段的确无愧“璀璨的明珠”这一美誉。 走上了林荫道,看到前面有一大群人在围观着什么,还传来起哄的声音。上前一看,有一位娇小美丽的妙龄女子骑在一个约莫有五十多岁、高大肥胖的外国人脖子上,她的双手紧抱着老外黄发蓬乱的硕大头颅,全身剧烈抖动着,发出尖而细的笑声,脸上是兴奋难抑的表情;外国人架着女子,在人群当中转着圈子,嘴里叽哩咕噜地说着什么。有人窃窃私语:“跟耍猴的一样。”“真像骑了个大洋马。”“丢人!”……过了一会儿,这女子从老外的肩上跳下来了,弓着很苗条的身子,像只麻雀一样围着外国人蹿前蹿后地蹦跳,似乎还余兴未尽。 这是一个异彩纷呈的开放时代,连地球也只是一个“村”,多元的价值观共存,倡导个性的解放,也不再有来自什么地方的压抑人性的禁锢,这种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别人无权干涉也无权非议,除了地点似乎稍有不妥外。我赶紧拉上同伴走开了,这不光是因为我也有不再看下去的自由和权利,还因为我预感再呆下去我的呕吐物会弄脏洁净的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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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1EFZ,EcaO 通向滨河花园有一条小石径,友人说,这是选的扁圆形片石一个个竖起来铺的,要脱了鞋走,有按摩穴位的功效。我们如法一试,酸酸胀胀的,倒是别有情趣。突然迎面勾肩搭背地闯过来一队十三四岁的少男少女,我们打着趔趄急忙躲闪间,他们已经惊呼尖叫地过去了,只有男孩们喷出的烟雾和女孩儿的嬉笑声还留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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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q.d$K | 我们坐在了花园树丛旁的一个石椅上。远处的灯火与天上的繁星连成了一片,河面上过来的微风轻拂着花木,不知名的花香好像在和人捉迷藏,若有若无。不远处几位民工唱起了悠扬的“河州花儿”,没有完全听懂,但大概能明白是关于故乡和爱情的内容。 歌声停了。左方十米开外的一个石椅上有一些动静,光影阑珊处,似乎是一对恋人在窃窃私语。“快看,同志!”我一看,挺缠绵的一对居然是两个大男人!我平静地站起身提议:“走。”目睹了刚才中外合演的一出活剧,这一次我甚至连一点惊讶都没有,否则就有少见多怪之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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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 滨河路的确是一颗晶莹的明珠, 是一处古朴与现代交融的绝佳风景。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还会再来看看它。尽管这颗明珠上也有瑕疵,却掩盖不住它固有的光芒;正如滔滔黄河中到处都有漩涡、险滩,但它们永远都阻遏不了黄河一泻千里的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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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DV$F 2003,6,6初 2003,6,8终